谢元嘴唇动了动,一句惯常敷衍人的“怕死”就要脱口而出,硬生生的给忍住了。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听话的解开了外衣,将木甲腋下的绳子给解了,脱了放到了一边。
谢夫人替她撩平衣摆的时候,陡然间看见她腰上有被木甲磨出来的疤痕,顿时眼泪又下来了,又气又急,一边给她量胳膊,一边说:
“真不知道你是像了谁,好好的福气不愿意享,非要去选个最难的路去受罪……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死心眼?”
量好了之后,谢元看了看谢夫人,照样拿着木甲套在了里头出去了。
出门没多久,就碰见了从谢父那里出来的沈留祯,两个人一碰头相视一笑,就一起往外走。
谢元想着跟娘亲的争论,此时再看沈留祯,说不出的舒心顺眼,脸上带着笑,一直不停地扭头看他。
沈留祯被看得直乐,问她:“你总是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糖吗?”
谢元微笑着摇了摇头,问:“你跟我爹聊了些什么?”
沈留祯揣着袖子,脸上的笑容敛了,叹了口气说:“老师有些担心我在朝中的处境,他也像你一样,觉得替鲜卑人做事太危险,说若是有的选,不若先在家多呆一段时间,看看新帝登基之后的气象再说。”
“嗯……我觉得我爹说得对。”谢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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