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一直回想着晚上的时候,石余恒嘉威胁沈留祯的那些话: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用不着阴谋诡计,想一想谢氏一族的下场……当真是赤裸裸。
谢家一族的由盛转衰,不就是如此吗:我用你可以,但凭你有什么手段,不论是长袖善舞还是心机深沉。想杀你的时候,不过就是找个由头派兵抄家的事情。
只要手里头有人有刀,什么阴谋诡计也不管用。
而且他要做的事情还那么大,明摆着是要在鲜卑人的朝廷里,将鲜卑人得罪个遍的态势。
他一个汉人,万一到时候皇帝扛不住,他不就是被推出去挡刀的工具吗?
何苦来载?
谢元想到此处,更加的睡不着了。她突然想起了当初爹在祠堂里竖起了的那许多的牌位。
当时满屋子都是新鲜的红漆混合着新刨过的木头的味道。好像他们不久前逝去的鲜活的生命便是这样的味道。
她胡思乱想着,就感觉有朝一日,可能突然间就会传来噩耗,然后沈留祯的名字也会刻在木头上,跟那些牌位摆放在一处,她一个人跪在祠堂里头看着。
想到此处,她顿时难过的心里头一悸。于是翻了个身,从褥子上头支起了胳膊趴着,趁着炭盆里头微弱的光亮,去看沈留祯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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