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知府文栋同漕运总督赫寿面对面对坐着,两人都没说话,摆在面前的茶水早就凉透了,却始终没有碰一下。
自岳钟琪到江北后,这两位难兄难弟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先是被岳钟琪“敲诈勒索”,使得大大破了一笔财,随后岳钟琪又以整顿江北军力的名义直接接过了淮安府和漕丁的统属权,更让他们一下子成了空架子和摆设。
随着十四阿哥,也就是如今的诚亲王到山东后,江北和山东更联成了一体,文栋和赫寿两人更失去了仅有的地位,彻底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闲人”。
如果这样这也就算了,可是随着战火由江南烧到了江北,文栋和赫寿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这不,战事的发展导致各处粮食告急,诚亲王和岳钟琪几次下令,要求两人尽快为部队筹集粮草,而且这个数目极其庞大。
命令下达后,文栋和赫寿顿时就傻了眼,假如是在以前这些粮或许还有些办法,但是大明占据江南后,漕运早就停了,淮安作为漕运中转的大府,之前就算有些存货也在这些年的时间里被陆续搬空了。
文栋和赫寿又不是孙猴子,他们也不会拔根毛吹口气就能变出东西来的仙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前后忙了大半个月,所弄到了粮食还不到要求的十之一二,眼看着到期的日子越来越紧,这两人心中满是绝望。
“岳钟琪实在是欺人太甚!”赫寿忍不住骂道,这些年岳钟琪捏着他们的把柄,已从他们身上弄了二百多万两银子和超过一百万石的粮食,如今又狮子大开口,这简直是要逼死人啊!
“赫兄,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文栋苦着脸摇头道:“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呀,人家分明就是把你我当肥猪来养,就算这次劫勉强躲了过去,可下一次怎么办?”
赫寿在胸口的一股气顿时泄了下去,他长叹出声,神色沮丧。
文栋说的没错,自从岳钟琪拿住了他们的把柄后,每月他和文栋就成了岳钟琪的提款机,少至几万两银上万石粮食,多则十多万的数字早就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了。
之前好不容易积攒的那些家底就这样一点点从手中哗啦啦地如水一般流出,心中是又悔又痛却又无可奈何。赫寿曾经多次想和岳钟琪翻脸,来个一拍二散再不受他胁迫,但最终还是屈服了下来,心中的无奈和痛苦只有自己最清楚。
“赫兄。”文栋见赫寿这副模样,同样也是一副兔死狐悲的样子,要知道他们两人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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