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然双眼失魂地望向窗外逐渐清晰的黑白海岸线,心中一片死寂。
莫约又开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出租车终于到达了事发地点大湾角,而现在的时间,早就已经超过了另一个自己所说的遇险时间。
前方,救援队的车辆已经在此处聚集,不断有工作人员冒雨实施救援工作。
出租车安稳的停靠在了被冲开一个巨大豁口的护栏边。
少年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窗前的雨刷孜孜不倦地来回扫动着,可无论车窗被擦得多么清晰,贺天然的眼前始终模糊一片。
司机见早已泪流满面却还无知无觉的男孩,他踌躇了半天,终于说出两个字:
“节哀……”
目前的情形,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口了。
贺天然闻言这才痴傻地转过头,他看了一会司机,又看了一会大海,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弥勒佛,动作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慢慢拉开车门,重新步入雨中。
风声仍在耳边怒吼,豆大般的雨水无情地拍打着少年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在这个世界里,身似飘萍的他已经感觉不到所谓的温暖与寒冷,他就那么沿着海堤一步一步朝着大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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