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只白瓷盏,盛满寒凉的清水,静放在桌案上,却有一滴浓稠的蜂蜜落入,瞬间搅起波纹层层,随即,蜂蜜荡漾着慢慢融化,在清水中飘散开来。此刻,谷雨的整个心田变得如同那白瓷盏的水,微甜,且带着蜜香。
但此时,闫府东院的闫世松,却恰恰相反,心绪不宁。谷雨的回答模棱两可,令他怔怔坐在堂屋内,望着院内洒落的月光出神许久。他本心里其实是想了解,谷雨和堂弟闫世达是否已有夫妻之实,但是,谷雨却给了这么个答案,让他无法确定。
那么,他俩,究竟是有过,还是没有?闫世松明知自己不该打探此事,但是,他抑制不住地想要知道,哪怕是知道实情后,让自己彻底死心也好。
怎么,自己对谷雨尚未死心?
想到此处,闫世松心头一震,慌忙扶着八仙桌站起身,缓缓挪到东卧房,坐到灯下,试图用看书来消散那让他感到羞耻的念头。死寂了一年半的心,又让谷雨那一瞥惊鸿搅扰的波光粼粼。他有些后悔,真不该答应让谷雨前来,至少,像先前那般,自己还能佯装休眠。眼下,却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对谷雨的留恋,如同雨后春笋,即将破土而出。
……
闫家老宅后面的那一大片山林,都是闫府的,这事谷雨早就知晓。
山林里,小溪边,有一间木屋,是闫府的避暑休憩之地。闫世松年少时,下了私塾,就会和闫世达带着闫世青到此地玩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闫府已没有人再去了,便闲置了下来。谷雨之前打猎时曾经路过此处,有了印象。
次日晌午,她带着闫世达偷偷前去探究了下。发现,木屋虽然外面斑驳破旧,里面却依然保护的很好,闫世松和闫世达年少时的弹弓都还留在桌上,只是沉积了一层厚厚的浮土。谷雨和闫世达费了大半天的工夫将木屋收拾妥当,擦拭一新。随后,便重新将木屋的门窗锁住,离去。接下来的两天,她又带着闫世达赶去,精心布置了一番。
几日后,谷雨在百川堂见到梅香抱着闫珍儿从外面返回,正要进闫府大门,便大声冲她喊道:“梅香,你回去说与闫二爷,他和世青不能撒手不管啊,什么事都靠我一人盯着那哪成,我一个妇人,又不懂药铺生意,累都累死了。你来,把这两天的进货单拿回去给闫二爷,让他过目,我反正是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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