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斑驳青苔,随阳光一点点挪动地上的影子,晨光倾泻树隙,已过双十的青年撕开封口,将里面信纸展开,由右往左,一竖竖看尽内容,嘴角勾起笑容。
面容清冷阴柔的宦官走近,从他手里接过来,上面内容并不多,都是问候的话语,以及自己在外作战的情况,话里话外多少提及义父李克用可能会亲自来飞狐县,请耿青出山云云。
九玉折好信纸,揣进袖里:“那位晋王会亲自过来,到时候你还托辞不去?”
“虽然看重,但他是沙陀人,这点有些不喜。”
“那准备返回长安?听说怀眠兄言,新皇有中兴之姿,比那李儇好不知多少。”九玉提了提窄袖,拿过扫帚接着耿青没扫完的地方拂去落叶,“若是回去,说不得能让你一展拳脚了。”
“看来怀眠兄不光给我写信,还给悄悄另写给你了,这是拿你做说客。”
墓碑旁,望着扫地的背影,耿青说笑一句,偏过视线看了看父亲的墓碑,抠去一块薄薄的青苔,从地上起来拍拍屁股后的灰尘。
“昨日收到他的书信,前日又收到谢瞳的书信,啧啧......现在是存孝的,他们仨这是合计好的?三人还恰好给不同的人效力,这才是让我为难的地方,去哪儿都有些不合适。”
那边,九玉停了停,拄着扫帚偏过脸来,冷冰冰的脸上挤出笑容:“那干脆你占个地方,自个儿干,让他们仨也为难为难,看他们过不过来帮你。”
“我都自己干了,还用他们仨做甚,凑数?”
听到耿青这句话,九玉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守孝三年,原以为性子会变得更加沉稳,老谋深算,结果还是原来那模样,甚至还多了一条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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