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轻车熟路,不知道跑过多少次巴达维亚了。
账房们正在核对契约,这些不认字的闯南洋的穷人家,要听账房们把契约念清楚。
“泰兴十八年、月、日。因家贫无以为生,闯南洋。所欠船资,抵达南洋后由主家垫付。垫付船资,日后做工偿还……”
将这份几乎算是契约奴的合同念了一遍,确保这些人都听懂后,一个个不识字的穷苦人在上面按上了手印。
他们不知道将会遭受怎样的命运,却知道在岸上活不下去了。
地没了,福建的地本来就少,即便福建早在明末就普及了地瓜,可还是不够吃。
老婆孩子能卖的都卖的,当然多数人根本就没有,除了下南洋,再没有其余谋生的路。
听说去到那边,管吃管住,就是给人做工砍甘蔗、熬糖,听起来还算可以,至少比在这里饿死要强。
带着一丝丝对未来的期待,这批穷苦人踏上了通往巴达维亚的船。
和运奴船的区别不是很大,狭小的空间内密密麻麻地挤着一群人,拉屎撒尿都需要排着队,腥臭污浊的味道遍布船舱。
船里面没有多少货,船长每天都会来点点人头,将生病的人抛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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