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根本不知道荷兰人的贸易体系到底怎么样,然后就觉得可以驱虎吞狼。”
“这是贵国谋士最大的问题,不知目的、毫无大略,总认为定下一个计策之后,一切都会按照你们定下的计策发展。”
“在此,我也不妨劝劝将军,若荷兰人能跟着天朝一起在日本吃肉,他们是乐意的;若是为了日本让荷兰与天朝开战,他们是不敢的。”
“因为……荷兰人有脑子,他们知道做事之前要先想清楚目的、收益、回报,以及战争该怎么结束。”
“从始至终,荷兰人的目的就很明确,拿到天下之中的货,在西洋卖出去。”
“为了前者,他们不惜强占舟山、澎湖;为了后者,他们和西洋大国都打过仗。”
“现在前者已经达成,他们所困的是后者。这是主干,而对日贸易,只是这条主干上的分支。”
“其实,这个思路的方向是对的,但具体到细节,日本可以依靠的不是荷兰,而是有意问鼎天下、制礼称霸的大国,而且这个大国还不能是天朝,这个大国要求天下制礼、登基为世界天子、定五服、分远近,自认大顺竟要问鼎之轻重,方有可能‘以夷制夷’,扶植日本。”
“将军想来也看过不少荷兰风说书,以将军看来,荷兰国有做‘世界天子’的雄心吗?有做‘世界天子’的实力吗?或者,西洋诸国此时可有此等雄霸之国?”
德川吉宗看着这个回答,梳理着刘钰要表达的东西,心里越发沉重。
越是梳理,越觉得刘钰说的句句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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