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先悄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奥兰治派,因为英国人确定,议会派也有脑子。如果他们知道了普鲁士即将退出战争的消息,一定也会高举起“诚信、反法、言必行行必果”的大旗,对法宣战。
眼下七省各处几乎在同一天爆发的请愿、游行、煽动对当前议会派不满的情绪等等,对奥兰治派而言,当然是好事。
可即便这么好的事,一想到这背后肯定又和刘钰脱不开干系,本廷克伯爵等核心人物就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将发行的报刊重重地往桌上一扔,本廷克伯爵忍不住骂道:“我们的这位侯爵大人,又在搞什么鬼?他这是在离开之前,发泄心头的怨气?还是借着普鲁士大胜的机会,试图毁掉我们?”
双方是有信息差的。
本廷克伯爵确信刘钰不可能比他们更早知道普奥密约和谈接受调停的事,因为他们也刚刚知道,而且特蕾莎女王那边也是刚刚松口。
但他忘记考虑了一件事,那就是刘钰如今在阿姆斯特丹摆出的另一幅光明的面孔,那一副面孔的核心,是理性、逻辑、推理、经验、归纳、总结,简称,科学与数学。
如果一个有经验的农夫,看到傍晚连天的火烧云,总会知道第二天晴天;如果一个经验丰富的孩子,看到道路上搬家的蚂蚁,总会知道马上要下大雨了。
如果一个读过不少天朝史书、见多了十八路诸侯联合与内斗、细读过春旗战国东周诸事,总会知道普鲁士肯定不会去给法国当打手——干掉奥地利,换个法国把手彻底伸进神罗。
驱虎吞狼,是个技术活。玩不好就是引狼入室。普鲁士人心里有数。
因为本廷克伯爵确信刘钰不知道普奥密约的事,所以刘钰这么做,就很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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