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熬到了明年麦收,如果天气不再这么诡异,文登就算是熬过来了。
白云航扶着播种的耧车,心里美滋滋。
胶辽整个地区,不算辽南,就文登州表现的最好。没有大规模流民,没有大规模饿死的路倒,据说有些县尸骨满地,马车走过,咔咔直响。
熬到现在,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距离麦收还有七八个月,这才是最难熬的日子。连树叶子都没得吃,因为冬天了。
朝廷又拨了一批粮米,然而其余州县没有军队帮忙,耗损、截留和漂没非常严重。
文登则因为种植了一批救荒的作物,而且推广的速度“惊世骇俗”——给白云航的嘉奖圣旨上就是这么写的。
一想到皇帝亲自嘉奖表彰的圣旨,白云航扶耧车的手不由猛捏了一把,手背上的血管青筋都露了出来。
不但有圣旨奖励,皇帝还御笔亲提了一个大字,以兹鼓励。
“能”
这个字很重,很重。
看着麦田旁郁郁葱葱的地瓜秧、绿豆和胡萝卜叶,白云航知道自己欠了刘钰一个好大的人情,一个比皇帝御笔的“能”字还重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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