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所谓“六经注我、我注六经”。
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到底如何解释,自然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刘钰,还要看皇帝希望怎么解释,怎么定义为体的“中学”到底是哪些。
又如刘钰刚才说的,蒙元时候工匠封万户侯的事,这算是啥?
是体?还是用?
是用的话,那就动摇了体——樊迟问种地的事,孔子说什么叫小人?这就叫小人啊,只要学好礼仪,四方的百姓就会来投奔,哪里用得着学种地呢——如果工匠也能封万户,那天朝与夷狄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个西学为用的“用”,用到什么程度?哪些可以用?
以用逼体,这是无解的:轻视工匠,火器与科技肯定不如西方;重视工匠,那就是天朝体系的崩塌,士大夫定然不屑与工匠同堂。
工匠要是和士大夫们一起站在朝堂,但凡有点血性的士大夫,就会回去投湖自尽的。
李淦没有说话,而是细细琢磨了一番刘钰的话,久久不语。
其余和刘钰一起跪着的人,却是暗暗心惊刘钰的胆子真的有够大,本来这件事马上就要了了,这时候却偏偏又说这些话,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几人心想,入恁娘的,以后你刘守常叫我们去干啥,都得先琢磨琢磨。再不敢听你的了,这是要吓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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