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是那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天下士绅如何,前朝之史,臣已见矣。臣所悲者,是如今朝廷若是一直这般,并不缺钱,相反不用加税,如今也无大仗可打,不但不缺钱,隔三差五还能蠲免天下钱粮。实在不必加到十而税一。”
“臣那夜忽然悲起,心想便是若真把这钱收上来,怎么用呢?用到哪呢?”
“若不知何所用,又何必收?”
“若知何所用,又为何之前不收?”
“若人力能成之事,数千年来,何以无人做?”
“可见,只怕有些事,非人力所能改变。臣念及于此,悲从心来,不可遏制,是故颓然。”
听起来,这像是在说疯言疯语。
可皇帝听后,却明白了刘钰的悲从何来。
“爱卿所虑之事,朕想到了一个故事。爱卿肯定听过,朕也不妨再给你讲一遍。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亡所寄,废寝食者!”
“爱卿所虑,朕虽不甚明了,可也猜出一二。”
“朕亦看过你在倭国散播的蛊惑倭人的小册子,爱卿所想的,无非是觉得,有钱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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