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此时此刻,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闭口鲸侯、张口鲸侯,内心滋味,实在可知。
关键这群人还能打。
不但能打,外交、政治、民政、经济,居然也都有所了解,手段不低。
其中有可以指挥海军舰队决胜的、有能指挥陆战队攻城拔寨的、有能深入奴工中策动起义啸聚山林的、也有通晓外语可联络西夷的、还有能对南洋民政提出手段的……
若论海战,朝中哪有一人能胜得过眼前这些人?若论经济贸易,朝中非刘钰带出来的人,又有几个能说的头头是道?
可不用这些人,又用谁?
用科举出身的,去和西洋人打交道、做贸易?用一群几何都不会、完全看不懂海图、不会算风向的科举生员,去指挥海战,战列舰对轰?用一群只知道口呼小农之利不可夺的人,去管种植园、糖厂、肉桂作坊?
再度看看眼前跪着授功的这些人,皇帝内心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道:“不可急、不可急。缓缓行之,只要将来将他的嫡系都调回京城、离了海军就是。如今看似四海升平,实则正是用人之际,万不可自毁海上长城。”
堪堪压住心中政治动物的腌臜之念,皇帝先转向了众人前面的李欗,笑问道:“吾儿此番去南洋,何所见闻?鲸侯一手操练出的海军,比之西洋人若何?既是亲自参战,定知西洋人底细,凭借如何?”
李欗忙道:“父皇,儿臣此番去南洋,所见所闻之首,在于打仗者,在经济财税也。”
“若要开拓,无钱不行;既要开拓,必要取利。昔日鲸侯曾对儿臣说过此番道理,儿臣彼时尚幼,难知深意。此番下南洋,终于明白了其中道理,方知鲸侯大智,实非儿臣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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