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太可怜了。艺术品们也好、建筑本身也好、那位建筑师也好,他觉得大家都好可怜。留下的人们应该要好好守护的美好想法;珍惜最纯净的善念;见证且铭记历史的轨迹。
燃影注意到入口站着两个像保全的黑衣人,急忙更改路线绕到一旁,避开他们的目光寻找那些小字。伸长脖子抬头仰望,帽子随着他的动作往後落下。心一惊,知道大概来不及接住,才转身想从地上捡起,就看到帽子安然无事的在寻飒手中。
寻飒拍了拍他的头,浅浅一笑,没有马上递给他,而是站在他身旁学他仰望:「要是那位建筑师知道还有人愿意认真细读墙上的字,一定会感到欣慰。」
「他不会难过吗?亲手设计的美术馆被卖掉,变成现在的模样......」
「没办法,这时代有太多令人惋惜的事,但就像他曾经的付出,不管时代再怎麽演变,一定还会有怀抱和他相同理念的人。很少数,但他们不会放弃希望。」寻飒说完,转头看他:「对吧?」
那问句,隐含了肯定,燃影顿时意会,点头如捣蒜赞同。「他们」没有放弃希望,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暗沉无光的幽暗是哀悼逝去的静默,刻画的文字是作品们曾经存在过的纪录。它们消失在时间恒河,被不断向前的流水吞噬,沉入众人记忆的深处缓慢腐朽。可是在这里,它们又重新被唤醒,透过光影被阅读、被记住。尽管不是所有人,但会是在意它们的人。
当燃影收回视线,寻飒轻柔地重新为他戴上帽子,没有再多言,两人踏着b刚才更缓慢沉稳步伐朝入口走去。他们刚才就像经历一场丧礼,怀着敬意追悼,也在如仪式的过程中,在心里接过建筑师的理念。时代需要交接,那是会持续变化的蜕变与进化。但理想也需要传承,那是不管周遭如何改变,都不会动摇的恒星。
拿出邀请函连同门票递给黑衣人,燃影一直保持低头的姿势,不敢对上刚才不经意瞄到的黑sE细框眼镜,那眼镜後面,是与身形相衬的剽悍眼神。黑衣人只瞥了一眼,就将邀请函交还给他们,左右两侧如门神般同时为他们开门,微微行礼说道:「请进。」
燃影经过黑衣人时还是有些紧张,不过等他踏进画廊内,瞬间就将畏惧抛在脑後,不只是他,连寻飒也同时停下脚步,环视映入眼帘的偌大空间。
室内也铺着外面所看到的黑sE木板,圆形的空间没有隔间,他的目光很快就被中央高耸直至天花板的旋转楼梯x1引。楼梯照理来说应该是通往某个楼层或地方的路径,但它却没有连接任何楼层,单独伫立於中央。和普通旋转楼梯不同的是,它看不到「阶梯」,而是以缓坡绕着中间的立柱向上。燃影眼尖发现,同样圆形的立柱上也挂满各式画作,原来楼梯的作用也是用来展示作品。
不只没有隔间,建筑里也没有设置楼层,除去旋转楼梯,几乎可说是空心的黑sE圆柱如同巨大黑炭。但高处的空间没有因此浪费,透过投影轮流投S每幅画作,让站在各个角落的人都能透过高画质的放大显示,将细节看得更加仔细。影片还会偶尔穿cHa画家访谈,不过大概是为了保持看展品质,影片没有放出声音,只显示出字幕让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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