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夫人不阴不阳地插了句嘴:“从前阿瑜的姐姐可差点叫老妇一声祖母,怎么就见不得了?”看出她是有意给窦瑜难堪,太后侧首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训斥或阻拦。两人在闺中就是好友,太后清楚她的脾气,态度多了几分纵容。
窦瑜还跪在地上,胡老夫人却神情自若地同太后继续说起了方才的话题:“攀玉如今仍未成家,老妇这心里急得很,便想着叫您帮忙掌眼,挑一挑好姑娘。”
一提起胡老夫人的嫡孙胡王升,太后不由得先看了窦瑜一眼,见她跪得板正,微微低着头,一截雪白的脖子轻弯,姿态看着有些可怜,嘴上却笑应着:“他打小儿就是个有主意的,哀家瞧中的,他不一定就看得上。”
胡老夫人笑了笑,“从前那门亲事便是您亲自定的,郎才女貌,谁不说好?”见太后表情微微一凝,像是忆起从前了,胡老夫人又将话头一转,“沈侍郎的女儿沈嘉性情柔婉,她姐姐沈沣去岁嫁给了镇远将军顾微,持家做事素有贤名。姐姐如此——”
胡老夫人视线在窦瑜身上打了个转儿,“姐妹二人自幼长在一处,妹妹也应是不差的。”原本她是想说姐姐如此,妹妹必定不会差。只是看到了窦瑜,想起她流落在外多年把性子都养歪了,与她姐姐窦琦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便迅速改了口。
太后认真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这个沈嘉……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的缘法,急不得。”又揶揄道,“更何况人家沈侍郎不一定肯放小女儿去你家伺候你个老婆子。”
窦瑜一直在下头端端正正跪着,既不出声,也不抬头。太后有些心软了,缓声道:“你先起身吧。”
窦瑜这才站起身。
“你犯下大错,本该在春井巷禁足两年。但你兄长窦益年初立下大功,替你向圣上求了个恩典,才借了哀家的口提前放你出来。圣上那边你也不必去谢恩了,近来朝中事务繁多,怕也顾不上你。”
窦瑜垂眸听训,此时才知道自己能提前出春井巷,竟是窦益帮了她。只不过更意外的是,窦益是她大伯的儿子,一向厌恶她,没想到还会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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