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来已思虑良久,圣人行事亦有考量,方某不才,仅做拙见。”
方州的话又把韩非的精力牵引回来。
“学问不在一时利弊,仲尼贤徒虽少,薪火世代相传,而今已成显学。人有命数但思想无疆。乱世之中仁义或有难为,可天下终会一统,公子析微察异,理当长虑顾后。”
“趋利避害人之天性。仁义之道虽难,所求克己利他,正因人有私心,及人之仁义才因利制权。公子或要问不能推己当属伪善,然善之不尽若能向善,亦是文治教化。教化之道并非朝夕之功,而在百世之师。”
“仲尼修史,自称知他罪他皆因春秋。方某以为广开言路即是先河。后人所解是树下成荫,智者思辨,岂会尽信于书。”
“至于公子不解其三,国之纲常,王之上意,已不是一家之言所能概述。方某师出儒门但求寓教,国策经纶恕无以为解。”
方州这番话说完,气氛便再次沉默。
韩非没接话,心思却在飞转。这位新来的司教,只谈教化不谈国事,力所不及之处便不作妄言,比之上一位夫子总想自荐政论以期韩王重用,倒是坦诚豁达许多。
“听说司教师出桑海,可是小圣贤庄荀卿高徒?”韩非忽而发问。
“公子消息灵通。”方州复又微笑,“我的确师出小圣贤庄。只是荀卿乃当世儒圣,尚未收徒,他是我的师伯。”
“荀卿治学重在帝王礼制,司教何以不言国事?”韩非仍是礼貌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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