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想好拜文主旨?”方州这日穿了灰白绵布外氅,以明黄丝线勾出袖口和衣领花纹,内里还是清雅的一袭蓝衫。
他穿衣一向随性,但身形健朗,再加上仪容举止文质彬彬,很有贵族风范,和韩非并排走在街上,路人多会侧目。
“荀卿书中记载仲尼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晚生不才,想写一己之见。”韩非仍穿着天青色的衣装,韩安很喜欢,就算他身材渐长,也会做身新的给他,精织的绣工显得出身不凡。
冬日寒冷,他又加了玄色的裘毛披风,看着更显端肃。不过玄披衬他肤白,清秀相貌调和几分沉厚,依旧有少年意气。
“公子的立论,野心颇大啊。”方州看了看韩非,抬手抚弄颌下胡须。
韩非笑了笑:“有擅观潮者,从一排浪花就能知沧海波涛壮阔。水本无定性,随地势而动,我之前看郑国的治水方略,他已把水脉研究透彻,可真到荥阳实地,也会有很多意料之外。所以晚生认为值得发挥。”
“既如此,公子这段时间请善思,方某也很好奇公子会给出如何论述。”方州说着,抬头看见城门渐近,就停下脚步抬手行礼,“相送终须别,公子请留步。”
“撰写文章,全凭你自己。方某与公子相谈甚欢,但此事不会干涉,来日投文拜庄,才是公子真才实学。”他想了想又说。
“司教已多有指点,晚生铭记在心,必不负寸心之志。”韩非也恭敬行礼。
方州与韩非道别,乘马车出了新郑。他在车上反复思量韩非方才所言,隐隐觉察他想写的文章意有所指,似乎是冲着荀子而去。方州不由笑了,这少年人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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