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的散论,比起方州初读之时,每篇愈发文义深沉,措辞行云流水的通透,滴水不露的严密。似乎有方州这个见解相异的师长,倒让韩非的角度更为豁达。方州看着那一卷卷写着精致小篆的竹简,心下不禁感慨,这份锐意进取之心着实异于常人。
不知不觉间,两人所谈越发无拘无束,上涉天文下及地理,海内四方谈古说今。方州赞韩非之睿思也惜他才华,韩非尊方州之言教也叹他博闻。这天相谈尽兴,韩非邀方州,既有经略之才,何不入仕为政。
“教之道贵在言传身教,以教养人,育之数代,方能形成根基。”
“国之政重在桑土绸缪,举国一致,孤掌难鸣,此中关窍盘根错节,杂也。”
“方某留意七国事,旨在为当今学子析之利弊,明辨古今,并无意涉政。”
方州一如之前,几番言语就笑而避过。
换做从前,韩非多半也不会再坚持,但今日讲学,方州谈及了商君和吴子强国之道,并不似从前夫子那般一概斥为背德寡义,韩非便有些想寻根问底之心。
他沉思片刻,恭敬说道:“司教育人孜孜不倦,若能学以致用岂非更务实?司教今日谈及吴子,昔年他也曾拜在曾子西门下,虽后来弃儒从兵,但在魏地又师从大儒子夏求学。可见学问亦非不能变通。”
方州听了只微笑:“商君、吴子以变法强国,立信明理,当为国之基石。但方某赞其法却不赞其人,自不会从其事。”
“在讲堂上,方某希望听学者不要抱残守缺,方能求真务实……”他看向韩非:“但与公子私谈,方某正有一问:商君车裂于秦,吴子暴亡楚地,公子以为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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