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格里的月光把屋内映出朦胧灰色,韩非背靠屋门闭上眼,意志终于松懈下来。他气息紊乱,手指扣住门板,指节弯曲,浑身细不可察地颤抖,嘴唇也紧紧抿住。
被羞辱的愤怒,被侵犯的痛苦,被胁迫的委屈,被伤害的脆弱,蚀骨情欲后的虚脱,尽力周旋后的困乏,全部潮水般席卷而来,渗透每条血脉,令他心神俱损。
原来他的身体,不止在父亲的淫威下会失控沉沦,还敏感到被陌生人玩弄也会癫狂。尽管他努力守住神志清明,在危机四伏的困境里做出适时伪装,但这种对抗越来越艰难。韩非仔细回想,根源就在那魇神香,似乎有种诡异力量潜移默化地改变他。
欲望的怪兽潜伏在体内最深处,在暗影里张牙舞爪,等待机会吞食他。
他曾以为能控制这头怪兽,他也曾在父亲的情事磋磨中无数次试图掌控自己,然而今天他发现,并非努力不见成效,而是身体在经年累月的调教中已形成本能。
一股巨大的悲伤撕裂心房,气血在胸中翻涌,两耳响起嘈杂的嗡鸣。唯有在自己这间斗室,他才能不加遮掩地宣泄。
先前醒来时,躺在一处花园的石凳上,衣服穿戴整齐,只有头发披散。韩非四下观察一番,很快明白回到了藏馆,想来陌生武官有避人耳目的运送办法,但此时不宜耽搁,唯有梳好发髻扎上袖口先出去。
起身时,后臀有异常触感,显然穿的是条被抽烂的裤子,小穴里还塞着布团。他脸上浮出耻色,压下羞愤勉强掩饰。他看到脚边放着竹筒,打开盖子,里面撒出焚烧后的灰烬,这是武官刻意留下的警告。
脑海里想到被烧成灰的舆图,和那些才找到的绣图,韩非忽然攥住手心睁开眼。他快步走到桌案前点起烛灯,从高大书架翻出上品丝帛,席地而坐开始研墨,打算趁着头脑还记得绣图花纹,再画出一份仿图。
他失去了样本,只有强行记住的一幅幅画面。尽管韩非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但从晌午到现在经历太多身心上的冲击,此刻回忆起来有些画面已经模糊。韩非稳住心态,先从记忆清晰的绣图开始仿画,再写上死记硬背的编织法门,一张一张尝试复原被烧毁的线索。烛火飘摇的光影里,他的眉宇间笼罩阴霾,伏在案前全神贯注地执笔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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