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鹰刚能独自飞翔,有十来斤重,他架在臂上举久了觉得乏,回去时就放它自己飞。阳爻如父亲所说,若非得到狩猎指令,压根不会飞高飞远,就盘旋着跟从他。
韩非每天都会在宫里绕上一圈,让那鹰飞得尽兴,方才回到居所。
他不再和鹰说话,回去喂些食水,就把它放在栖架上。他在屋里读书撰文,又或凝眉深思,阳爻只在一旁看着。
他和它看似一起生活,却各自游离。
其实那天的事情过后,这只鹰反倒对他少了许多排斥,竟然有些拿他当同类。阳爻不通人言,却有灵性,能感觉出眼前人是与旁人不同的特殊存在,它不再满身凶性。除了韩非的照顾偶尔有生疏,比如弄疼它的翎羽,否则它已很少凶芒毕露地抗拒。
却偏偏这人自己,与鹰平淡疏远了。
寻常生活背后,是潜藏水下的暗流。无论是几天一次被父亲召见,还是给他的零散奏本里,都能觉察出朝堂局势越发紧张,朝上的压力通常也让父亲情绪多变。
侍寝的时候,君王在榻上索要无度,惩罚也更凶狠。韩非尽力安抚父亲,然而欲望的宣泄漫无边际,身心的掌控翻云覆雨,最后他总是被失控的情欲拖入深渊。
不断地坠落,再不断地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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