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上来见礼过了,问父亲:“阿爹,怎么又是你在这里?招个主管照看么,省心省力多好。”
徐正道:“这个鬼地方,三两户人家,哪里有杰出人物?怎么招得来?”
徐平看看父亲脸色,问他:“阿爹,看你神情很不开心啊。棚子里这么多客人,生意不是挺好吗?”
徐正叹口气:“昨天与监镇谈妥了,少了好多利息!那都是钱啊!黄澄澄地一堆一堆捧出去,便如割我的肉一般,怎么开心得起来?”
自己这个老爹爱钱如命,听他说了,徐平也是笑:“税钱怎么说?这里的酒曲都是我们自己制的,应该便宜一些。”
徐正摇头:“见了鬼了!周监镇说这铺子不小,一年曲钱与酒楼一样,还另外有税钱?这是人做的事?”
徐平奇道:“他哪里还有曲卖给我们?便是京城里的都曲院,也没有现成的曲拨下来吧?”
徐正道:“你年纪小,还识不透这官家的事。没曲又如何?委给我们给官家造吗!周监镇说了,这曲虽是我们自己造,但依然算官家卖给我们,只是念我们辛劳,又出曲本,他只收一半价钱就是恩典了!”
徐平很是琢磨了一会这话。倒不是他笨到理解不了,而是这逻辑与他的前世相差甚大。最终明白过来,官府卖曲,不仅仅是要的卖曲的利润,还有另一部分超额利润算酒税的一种在里面。让酒户自己造曲,虽是没办法,但这超额利润作为税是不能少的,认为他是空手套白狼也好,都要老实交上来。
想通了徐平也只能是摇头。宋朝的酒法极严,除非兵荒马乱的年月,造私酒卖都是挑战官府权威的严重事件,倒退几十年,动不动是要杀头的。
看了看酒缸,徐平问老爹:“这酒卖得不错啊,只用酒糟怕是造不出来这么多酒吧?”
徐正道:“酒糟哪里够?还不是听了你的话,都用酿坏的酒蒸出来!现在败酒已经没有了,我正发愁,难道以后用好酒来蒸?这就有些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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