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七郎怒道:“我们随着官人从开封到岭南,又从岭南到这里,你凭什么就赶人?需知官人也要人照顾!”
任守忠脚蹬在驿馆门口的下马石上,冷笑道:“这一路上,你们几个跟着蹭吃蹭喝,我没说话已经是开恩了。如今到了地头,你们还想跟着徐平白吃白住,哪里有那种好事?我身上有太后旨意,要好好地把徐平交到本地长官手里,半点大意不得,岂能容你们在他的身边!徐平为人跋扈,远在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谁知道下人里有没有心怀不愤的,要是偷偷弄出点事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交差?”
高大全冷声道:“你把官人关在驿馆里,谁知道会不会使坏!不让我们看着,我们还放心不下你呢!”
任守忠冷笑一声:“官家的事,哪有你们几个下人多嘴的地方!这里是朝廷的驿馆,没有官身,又没有驿券,你们几个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扬长进了驿馆。
秀秀看着任守忠的身影消失在驿馆里,着急道:“怎么办?这个人如此作为,必然是要对官人不利了!”
高大全想了想,对其余两人道:“那里是码头,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歇下来。不让我们进驿馆住,还能挡着我们早晚请安吗。只要我们看紧了,那个阉人难不成还真敢下毒手!”
打发走了高大全几个人,任守忠施施然来到徐平住处,见徐平正在院子里通风处吹风,得意地道:“知州通判都不在,没办法,只好再陪你住几天。这里驿馆清净整洁,又没有其他人住,你可要住着舒心啊!”
徐平看着任守忠,沉默了一会,突然展颜笑道:“阁长看来终究是耐不住寂寞,把我的下人支走,想来是要放出手段来对付我。当年对李相公,内侍把饭放馊才让进食,寇相公和曹枢密也是如此。如今李相公为宰相,不知当初苛待他的内侍如何了?”
说起李迪,任守忠的脸色变得难看。当年苛待李迪的内侍现在如何?说起来李迪到底是文人,性子宽厚,没让宫里一顿板子把那内侍打死,而只是窜贬远恶州军。到了地方又有地方官告那内侍不法,流配沙门岛,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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