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阴差阳错,任守忠成了徐平身边的小跟班,手脚勤快,连秀秀都插不进手来,只好由他去。
徐平身份没变,不好到处乱走,高大全和孙七郎两个在驿馆里可呆不住,天天早出晚归,观赏风景,摸鱼捉鳖,玩得不亦乐乎。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十二。
太后三月底去世,再加上李宸妃改葬,整个四月基本都是在办丧事,到了五月朝政才慢慢走上正轨。紧接着就是一系列的人事变动,前几年因为上疏要求太后还政,而被贬谪的人要重新召用,最典型的是范仲淹,召回京为右司谏。一些阿附太后,从而擢升高位的人要处理,整个朝廷纷纷杂杂,理不清楚。
徐平每天看邸报,虽有大致脉络,具体的一些朝廷事务却看得云里雾里。他一直在岭南为官,远离中枢,很多朝政大事都不清楚。
此时的邸报与前唐甚至宋初不同,由各道路进奏院自己收集整理改为中书下属的朝廷都进奏院统一发行,本就过了一道手,很多消息都被封锁,一个小官又能看出什么来。
再者这个年代的邸报都是手抄,发行量有限得很,也就是徐平天天都耗在驿馆里,才能遍览,一般的官员想及时看到还真不容易。想起在全州没及时得到太后去世的消息,想来不是马忠方马虎,而是那里正当要道,邸报早被别人拿走。
四月五月之间发生了很多事,徐平在道州这个边远之地也弄不清楚,反正六月十二这天下午,他无所事事,一个人在驿馆里看《孟子》,任守忠在身后小心服侍。
正在徐平看得无聊,半梦半醒之间,不知出去干什么的驿丞从外面飞奔回来,一直到徐平身前,躬身行礼,大声道:“贺喜官人,朝里诏旨到了,中使已到前面不远处!”
徐平睁开眼睛,看着驿丞,迷迷糊糊地道:“什么诏旨?”
驿丞道:“官人不是在这里待旨?自然是等的诏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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