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赟点头:“好,一会我便发军令。此次三路大军齐攻天都山,陇右自不必说,泾原路那里想来是马军都虞侯任福带军前往。任福起自小卒,争功心切,一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依现在看来,我们跟陇右争功无论如何是争不过的。徐都护位比宰执,又是官家宠信之臣,我也比不过他。你到天都山,切不可对陇右诸军造次,切记!”
葛怀敏点头,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夏守赟再是宿将,跟徐平这样一位三十岁就到宰执地位的重臣比起来,起冲突是以卵击石。徐平刚到秦州的时候,地位还不足以让夏守赟忌惮,现在可不同,整个西北已经没有人敢跟徐平明着作对。那些文臣,如韩琦和王沿等人还有侍从大臣这个身份,据此可以跟徐平有商有量,夏守赟连那个资格都没有。
此去天都山,葛怀敏说白了就是去蹭功劳的,与陇右五军争功他还不配。这是他世事通达,跟任福那个愣头青不同,对自己的身任看得很明白。
见葛怀敏一说就通,夏守赟心中暗暗点头。真不愧是名将之后,对朝中这些弯弯绕绕明白得很,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口舌。卓罗城一战让徐平声望在陕西其他帅臣之上,等到后来建都护府主动交权,再到天都山意料之外的大胜,其地位已经牢不可破。如果是这个时候徐平提出三路兵马会战天都山的方略,夏守赟就不敢强行反对,来白豹城了。他敢拒不从命,朝廷会立即把他调走,而且还会被朝里众臣大批特批,仕途就此完蛋。
带着欣慰的笑意,夏守赟道:“不能与陇右诸军争功,但也不能没有作为。此去不指望大的功劳,只要能够压过泾原路的任福,便就是功德圆满。”
葛怀敏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领会了夏守赟的意思。比不过徐平所部也就罢了,如果再连任福这样一个起自行伍的老粗都不如,自己将来的地位堪忧。
指着桌子上的地图,夏守赟道:“你自庆州出发,取道原州、彭阳。到镇戎军后,驻乾兴、天圣、东山三寨。这三寨离得近便,连成一体,足以自固。我估计任福那个莽汉多半会驻镇戎军,你不要与他抢,由他便了。昊贼出天都山,无非是要沿葫芦种北去韦州,哪怕一时南下也只是虚晃一枪,终究还是要北去的。那三寨正在其侧背,候昊贼北逃,你尾随而追。如果陇右诸军能从西寿监军司截断番贼北去道路,你可立大功!”
葛怀敏一惊:“太尉意思,陇右要破西寿监军司了?依着这些日子的战报,他们一直在那里与番贼对峙,并无大战,不是已经无力攻敌了吗?”
夏守赟笑着摇头:“此为徐都护缓兵之计而已!若不是他们能做到这些,吕相公又如何会下此指挥?这份札子一来,我定断定,数日之间陇右必破西寿监军司!”
葛怀敏点了点头,终于彻底明白了现在的局势。依着陇右徐平打仗的风格,在西寿拖拖拉拉了这么多日子,后边的进攻必然迅猛。已经可以想见,接下来陇右对天都山的进攻必然会如狂风暴雨一般,去得晚了还真就捞不到功劳了。
如果,在陇右堵住元昊大军北归道路的时候,自己带着人马从后面攻上去,能取得什么战果真地难说。一不小心,就把元昊抓住了呢?想起这些,葛怀敏不由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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