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当先进了后衙的客厅。姚广泽和钟回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一起随在徐平的身后。在客厅坐下,徐平对站在身前的两人道:“这次出城,我本意先去巩县看洛河引水口,在八角镇遇上了你们县里的人,才改了主意。”
姚泽广心里一紧,急忙问道:“不知道待制是遇上了什么人?”
“一户姓孙的河阴县百姓,说是今年县里面大旱,生活不易,全家逃亡到开封府去。我这才知道今年黄河水道北滚,不从广武山下过了。”
姚泽广出了口气,道:“不错,今年又是大旱,已经连续旱了三年了。县里田地多数受灾,没什么收成,有的百姓确实生活艰难。至于黄河,去年还挨着广武山脚下过,今年山脚下的河道见了底,一下子向北退出近十里路去。”
徐平点了点头,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此事不错,自己不白跑河阴县一趟。
沉吟了一会,徐平看着两人,缓缓说道:“不过,那孙姓人家虽然是逃亡,身上却无县里写下的搬迁文书。据他们说,这一季的地租已经交割完毕,县里却拖着迟迟不办证明文书。我问你们,是不是有这回事?”
姚泽广的面上吃了一惊,口中道:“下官最近都在忙救灾的事宜,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分心,委实不知。——事情都是钟主簿在办,钟主簿——”
钟回吓了一跳,忙道:“今年大旱,县里免了钱粮,哪里知道乡民的事?证明文书都是乡书手写了文状送来,公吏用印而已,或许是乡书手耽搁了?”
“嘿,嘿,”徐平轻轻笑了两声,“看来你们两个都是忙于公务,对这些小事也不甚是清楚啊。怎么,就没有百姓找到县衙里来?”
“没有,绝对没有!”姚泽广说得斩钉截铁,“河阴县小,平时衙门里就没有什么事务,如果有人找到县衙,我一定给他们办了!”
“那就是乡书手的事了——”徐平站起身来,“好了,你这县衙太小,我看除了你们两家,也再也住不下人了。我和带的人便到三皇庙去歇吧,姚县令,今天你找两个熟悉本地地理的人,明天给我做向导,探查汴口和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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