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着实可惜了!只要把那个徐平排挤得离开京西路,官人在河南府还不是要风得要雨得雨!做成这件事,舍了那点钱财又算什么!”
孙沔沉默了一会,幽幽地道:“这厮年纪不大,做事情却如此谨慎,倒是有些不好下手了。罢了,也不指望在留守司这一任上做出什么大事,便就安安稳稳做完,到时候想办法寻个大州去做知州好了。不过——仕途没了念想,钱财总要弄些在手上。”
童主管眼睛一亮,向前凑了凑了道:“官人的意思是——”
孙沔笑笑,转头看了看童主管,对他说道:“按照往常年份,春天不冷不热,也没有什么大事,转运使都要挑这个时候出去巡视州县。春天走一路,到了秋天再走一路,便就把冬天和夏天避过去了。徐平却偏偏不这样做,一直到现在了,还待在洛阳城里不出去。不用说,他也知道动静太大,怕一离开下面出了乱子。但治下州县总是要走到,不然我一道奏章上去,他的转运使也不用做了。以京西路之大,哪怕只是巡视北路,也非半年几个月不可。我估计,春夏之交他该动身了,总不能等到冬天再出去巡视。”
“官人是说,等到徐平一离开,我们便就可以想办法捞点钱财——”
“哎,费了这么多心力,还捧起童大郎这么个闲汉来,不知多少人在心里笑我做事没有法度呢。”孙沔叹了口气,“费了力气,背了这么个名声,没点钱财到手里,我孙沔难不成是给别人做牛做马的?等到徐平一走,就该想办法弄点钱财在手里。”
“那是,官人这话说得极有道理!费了这么多心力,没好处到手怎么可以?不过,到底要怎么做,给小的透个底,我好去准备。”
孙沔看着童主管,过了一会才道:“你的脑子啊,跟了我这么多年也不见长进。那几个人名下的公司里,有多少现钱?有钱在手,你还怕生不出钱来?存铜钱的那些人家不要利息,难道我们也不要利息?就是按照一年两成的利息,也足够我们使用了!”
童主管想了好一会,才想出了点眉目,小心翼翼地道:“官人说的是——放贷?可现在有钱庄,要借贷可以从那里——”
“哼,钱庄?那要把钱存进去才行!真要借贷的,手里还有余钱存进钱庄里?再过不久就该收夏税了,正是百姓用钱的时候。徐平搞个什么钱入户等,把铜钱都收到钱庄里面去了,且看百姓到时候用什么交税!你让童大郎几个人留心一下,他们现在做的生意,虽然大多都是假的,但总是与乡村民户打交道,也结下了不少路子。等徐平离开河南府,到了远一点的州县,便就把手里的铜钱贷出去,秋后等他回来,我们本钱利息已经到手了!”
“官人说的,法子倒是个好法子,只是这样做只怕会惊动官面上的人。王尧臣与徐平是同年,他坐镇河南府,不会生出事端吧?”
“你前怕狼后怕虎,能做成什么事情?王尧臣才来河南府多少日子,下面的州县官吏都是我们养熟了的,这么点小事也敢与我为难,真当我奈何不了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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