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对自己洒楼里的事情一清二楚,一眼就看出来这鸡是客人吃剩下的,心里暗赞这小厮会办事。对没毛虫道:“兄弟,这个时间厨房里做起来不方便,再说你也等不得,就先用这只鸡下酒吧。冷是冷了些,这鸡却肥!”
杜二哪里讲究那么多,从鸡上面撕了一条鸡腿下来,咬了一大口,满嘴流油,对杜二连连点头。口中含着鸡肉含糊不清:“还是杜员外有义气,总是少不了兄弟酒肉!”
杜二面上堆出和善的笑容,看着没毛虫喝酒吃肉,也不催他。
喝了两碗酒,吃了一条大鸡腿,没毛虫的脸色好了许多。杜二这才问道:“兄弟,我刚才见你出来,好不开心的样子。怎么,是在哪里受了气吗?”
杜二拍了拍桌子,摇头叹了口气:“唉,不瞒员外,我是气不过我那两位哥哥。这才富贵了几天?便就瞧不起我没毛虫了!想当初,我们在贾谷山采石务,在广武山,那是一粒米也要分着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哎——”
“为样说来,他们发迹了便就冷落你?岂不是只能同患难,不能更富贵——”
“可不是吗!”没毛虫一拍桌子,“杜员外到底是有学问,就是只可同患难,不能够同富贵!现在他们都是大官人大员外,只有我没毛虫,还是个闲汉!”
杜二心里冷笑,这个没毛虫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做,也不想做,每日里酒肉不缺,身上的钱不缺使用,童大郎和病尉迟对他已经够好了。升米恩,斗米仇,这个没毛虫可是个典型小人,不能够跟他一起做正经的事情。
心里是如此想,面上却一点都不表现出来,满脸堆着笑,对没毛虫道:“兄弟怎么如此说?我见你随在童大官人身边,也是吃香喝辣,过得挺惬意啊!”
“员外,你只是看到了表面上,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现在童大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大官人,到哪里都有人奉承,有使不完的钱财。我是他落难充军时的兄弟,这是什么样的交情?那是比一母同胞的兄弟还亲!吃些酒肉不是应该?这哪里算对我好!”
这话杜二就不好接了,干脆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没毛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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