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捧笏,徐平道:“不瞒陛下,臣对医术一窍不通,但对养生略有心得。您的身子为什么胖了?因为肉里的毒素积聚太多,而菜解毒,正好相克。以后只要少吃点肉,多吃点菜,就能慢慢调理过来。陛下也是不用担心菜没有味道,臣家里颇有几道青菜的青谱,味道极好,已经教过李璋,日后让他献上来就是。还有,陛下以后要多动一动,不能天天伏在案上。最好就是每天定好时刻,什么时候进食,荤素搭配。什么时候动一动,不管是蹴鞠也好,踢毽子也好,只要动起来就是养生。”
“你说的倒也不难,但有什么道理也讲一讲啊。”
徐平两手一摊:“臣着实难把这道理讲明白,但一定有用处的。反正不难,陛下何不试上一年半载,如果身体好了,省多少麻恼?”
赵祯看着徐平大笑:“好,好,便就依着你试上半年!如果真地有用,我再行褒奖。——徐平,谈过这些,我们该说正事了。”
徐平捧笏:“微臣现在满心疑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免了盐铁副使。”
“京城不易,让你到外面散散心吧。”赵祯说到这里,神情有些落寞。“我前些日子看你极想废了西水磨务,而且好似在你看来,此事关系极大。不过,京城里一举一动牵连太多,此事着实做不得。若是到了外面州军,你要做这些事情,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这一年来,你在三司的辛劳我看在眼里,不想冷了你的心思,也不想你在三司做的事情半途而废。其他各路都太远,京西路地方近,洛阳到京城也方便,便就让你到那里继续做三司未完的事情。我的身体不好,以后政务要多赖宰辅,你在三司也很难再做什么,还是到外路去吧。”
听了最后一句话,徐平才算是明白了事情脉络。
赵祯生了这一场病,不管是他愿意不愿意,一部分权力都要让给宰执们。而离了赵祯的直接支持,寇瑊和徐平凭什么挡住宰执的压力?别说是继续改革,就是守成也做不到。以后的日子,三司会越来越多地接到中书的命令,而不能够自己作主了。
寇瑊丁谓余党的身份在那里,一少了皇上的直接支持,三司就再也由不得他去作主。升他为执政是对他一年辛苦的酬劳,真正目的还是让陈执中去掌管三司。
陈执中虽然年龄也不大,但资历深厚,又是陈恕的儿子,对赵祯有拥戴之功,这些加起来便可以守住这一年的成果。当然,最重要的是陈执中跟吕夷简和王曾两人都没有什么瓜葛,是赵祯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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