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全彬连连点头:“自从渡河,已经向北行进了几十里路,没有任何动静,让我感觉都不是要去打仗,还打得是贼酋!天时、地利、人和,这次我们都占全了!”
“自昊贼叛宋,双方交兵,这是本朝第一次大军前出击敌。阁长,没想到就被你赶上了。但愿你能带来好运气,此次能够一战破敌!”
石全彬听了徐平的话,只是笑,没有接话。不是自己赶上了,而是自己不来,徐平也不会渡河出击。这也怪得不徐平,他手中的兵力不足,新招的川蜀新兵需要整训,军队需要磨合,需要在定西城待上一年半载。不能一鼓气打到兴庆府去,这种出击意义有限。
摸了摸头上湿漉漉的露水,石全彬道:“到底入春了,露水虽多,并不结霜。”
“是啊,春天了,草木发芽,天高鹰飞。种地的人要下种,放牧的人要移帐,党项调动不了大军了。我们打这一仗,最少半年再无战事。本朝要出兵击番贼,春天正是最好的时候,断了番人的口粮,秋天他们就该发疯了。”
与石全彬一边前行一边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天上的月亮就隐了去,天地间一片漆黑。
徐平带张亢军走在最后,离着高大全的前锋有十几里路,此时离着卓罗城还远。
张亢军是从蜀地新招的兵,尚不能作战,现在带的三千人是从其他军里调过来,作为种子整训部伍用的,是人数最少的一军。当然徐平身边的主帅亲统的还有五千人,凑足八千,作为其他军的总预备队。谭虎追随徐平多年,军功不会落下他,此时也到了大使臣之首内殿崇制,替徐平掌亲兵。这一支主帅中兵的右虞侯,是从南部几州回来的赵滋。
此时徐平的地位已经远非来时的三司使可比,朝中能够相提并论的大臣已经不多,开始慢慢形成自己的势力了。秦州的文官武将,是他将来回朝的最基本的班底。
正在默默前行的时候,突然北方遥远的天空窜起了一道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显眼,许久才灭。随着这一道火光亮起,就像燃放烟花一样,火光此起彼伏。
徐平看着北方的一道道火光,缓缓说道:“时辰到了,该是杀敌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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