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咨说完,拱手告罪,回座位坐下。
吕夷简颔首:“李咨于茶法用心多年,各种情弊了然于胸,这一番话正中要害。我以为这一次改茶法还是以李咨主持,三司从旁辅助,务求革除旧弊,中外无事。”
一直没有说话的章得象随声附和:“李枢副主持计司多年,确实再无一个人合适。”
张士逊看看其他几人,跟着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如今朝廷内外,再没有一个人比李咨对茶法更熟悉了。用人当用人之长,此事还是交于李咨。”
坐在一边的寇瑊听着这番话,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无论如何,他才是现在的三司使,这几位宰辅随手就把三司的权限夺了过去,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这口气如何能够咽得下去?可两位宰相都点头了,又能说什么呢?三司使号称计相,可到底是没有位列宰执之中,具体做事还是得乖乖听中书门下的命令。
赵祯的脸色也不好看,今天如果就这么过去了,自己又何苦在崇政殿里招集众人,亲自参与讨论。只要让有关各司在政事堂集议,进熟状进来自己画可就好了!
做皇上的,最不甘心的就是这种局面,做决策的大臣异口同声,偏偏讨论出来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想推行自己的意见,难不成还把所有宰执全部换掉!
正在这时,一直沉默没有与参与进来的参知政事蔡齐沉声道:“茶盐向来都隶在盐铁司管下,茶法不管如何改,总要听听三司如何说,盐铁司如何说。如果另外指定一人改革茶法,有功则不及三司,有过三司受罚,如此行事不妥当。”
吕夷简听了这话,微闭起眼睛,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张士逊的脸则变了颜色,扭头狠狠瞪了蔡齐一眼,对上面的赵祯道:“此事缘起,一是东南茶场的商人鼓院投书,再一个就是盐铁副使徐平上的奏状牵连茶法。似这种事,向来都是应该通封上奏,徐平别立名目,把这事杂在实封奏状里,已经是于例不合。当用通封而用实封者,杖二十!念徐平年幼,又新从地方入朝堂为官不久,此事抛开不追究。但茶法之事,不容徐平再染指!不然地话,岂非开侥幸生事之门?”
这件事情张士逊与吕夷简早已经私下讨论过,两人都认定是徐平想借改革茶法给自己捞政绩,特别用不上台面的手段密奏犯了忌讳。如果这样都可以,那其他的官员还不会有样学样,日常政事密奏满天飞,宰相还怎么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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