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桌上一块厚重的铜板,上面画了一张表,不过显得有些歪歪扭扭。旁边是一幅随手画的松鹤图,树还稍微有些样子,那鹤就极为考验人的联想能力了。
石全彬伸手摸铜板,觉得凹凸感很明显,并不比制的活字差了,而精细程度又远胜雕版。既然都是金属,想来这也可以用活字印刷的墨。
摸了一会,石全彬收回手来道:“这铜版用来印应该是没什么问题,铜打磨起来也容易,能够与活字一起排版。不过——云行啊,这板上的图表画得也太差了些,你看那画的松鹤,眼力差一点就要看成鸡栖在树上了。这是因为画的人本身手艺差,还是因为这铜版作画不易,只能画成这样?”
徐平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口中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就是画的手艺差了一点,若是换个高手画师过来,画得跟活的一样也不稀奇。”
“那就好,什么时候你把法子传下来,我去翰林院找个待诏,用心画了,再印出来让大家一起看如何?”
徐平连连点头:“好,就是这样!”
翰林院虽然名字叫翰林,但却与学士院里面的翰林学士无关,那里面的都是画工雕工之类,专门为皇家作画制作玉石宝物之类,实际上是工匠。不过工匠做到一定的程度也可以当官,他们有单独的官阶体系,不入文武之类,称为伎术官。
认真说起来,翰林院与翰林学士也并不是没有关系。翰林院里如今剩下的是凭着手艺作画雕玉的,而翰林学士的手艺则是学问文章,都是为皇上本人服务的。只是行业的社会地位不同,从业者的身份便就有了天壤之别。
石全彬多年在宫里当差,从翰林院里找个高手匠人来帮忙,还是很容易的事。
徐平本想跟石全彬详细讲讲铜版的制法,想了想还是算了。具体的技术上石全彬就是半桶水,看管照顾一下还行,动手做还是指望不上他。
让石全彬把铜板收起来,徐平才在桌子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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