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戬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拉住旁边的把手,向一边推就开了。”
曾公亮这才注意到玻璃窗的右边有一个小把手,小心地用手按住,轻轻一用力,玻璃窗移动了下,便出现了一条缝。
“果然是能开的!”曾公亮欣喜地道。手住把手,把窗子推开,一时玩心起,又拉了回来关上,然后再推开。
坐在另一边的嵇颖摇了摇头,转身把自己身边的窗子也推了开来。
傍晚的风从窗子吹进来,带着旁边汴河上的气息,迎面扑到脸上,一阵凉爽。
“好大的风!”
曾公亮挪了挪身子,把风口让开,兴奋地看着其他人。
高若讷为人老成持重,从来没有轻浮举动,嵇颖为人严肃,喜怒不形于色,惟有一个叶清臣活泼一点,却又挨在老友郑戬身边,只当没有看见曾公亮。
徐平看着这场面怪异,不由笑道:“同僚聚会,本就是出来散心,都把心事放下,放开心情才好。官场上的架子端得时间久了,会累的。”
郑戬显然对这种说法不认同,沉声道:“我等读圣贤书,须知圣人之礼。坐则要端坐,目不斜视,不可一时疏忽了。更何况今日与副使同车,岂能失了礼数?”
徐平叹了口气:“天休,你诸般都好,就是这样活得也太累了些。就是孔圣人,也只有进太庙才处处守礼。‘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我们何不学孔圣人?”
听了这话,郑戬的脸色才舒展了一点,车厢里的气氛一下活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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