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显宗是京城的一个读书人,今年三十有二,说他是个读书人或者有点笼统,准确的说他是一个童生,童生不是说他年纪小,三十多岁的人了跟儿童的‘童’自然是扯不上什么关系的,他这个童生的意思就是没有功名。
他从十岁开始读书,十年寒窗,二十岁开始参加科举,连考了三次,结果院试都没过了,依旧是个童生,他心灰意冷之下告别了金榜提名的梦想,开始接手家里生意。
他家是开布庄的,在时雍坊高坡胡同有个很大的门面,也算是个小富之家,但‘万物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父母一开始是想他能考个功名光宗耀祖的,奈何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料,连挂三次之后,他父母也死心了,得得得,不是那当官的命那就继续来操持贱业吧,好歹能谋个富贵一生。
这布庄准确的说是卖布兼营订做衣服的,别看着胡显宗读书不行,做起生意来却是天赋惊人,在他的经营下布庄生意日渐红火,不到三年老胡家布庄在整个京城都闯出了一点名气,京城一般小富之家都愿意跑他布庄里来买布订做衣服,老胡家的胡显宗也成了时雍坊的名人。
这人一出名有些事情就会不经意的找上门来,这不,今年八月份的一天,他正坐在布庄里端着份《新京报》悠哉悠哉的看着呢,坊正大人突然找上门来了。
平时这老头一脸不拘言笑,今天却跟脸抽筋一样,笑个不停:“呵呵呵,胡掌柜,看报纸呢?”
人家大小也是个官,胡显宗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请他在主位坐下,又命人泡上热茶,这才好奇的问道:“不知坊正大人找在下有何贵干啊?”
老坊正撇了一眼他放茶几上的报纸,满脸堆笑的指着上面的一篇文章问道:“胡掌柜,这篇看了吗?”
他打眼一瞅,看过了啊,好像是工部研制了一批什么机器来着,他连忙点头道:“看了,看了,写得蛮不错的。”
老坊正却没接口来评价这篇文章的文笔,而是笑眯眯的引诱道:“胡掌柜没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胡显宗有点迷糊了,工部造的东西好是好,但里面又没有制衣的机器,他能有什么想法。
老坊正见他那迷糊样,继续引诱道:“飞梭织布机和蒸汽纺纱机你知道不,那速度,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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