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戚游披着纯白的裘衣，衣摆缀着精致的红梅纹路，伸出裘氅的手掌修长白皙，整个人如雪无垢。
殿主夜间从不留人，戚游自然也不例外。他如今所在的位置，是重云殿主豢养男宠的雀台。
戚游眉眼温柔，微笑着抚摸上眼前冻得僵硬的人的脸，眸中竟有悲悯之色，“怎么身子这样差。”
此人是之前以舞艺取悦殿主，又被殿监截胡的岑溪岑公子。
昨夜迫于殿监淫威，岑溪在风雪中作舞一夜，体力不支摔倒了，便立刻有刺骨的冰水泼上来……如此一晚，生生被冻成了冰雕。
“如今也救不回来了……”戚游似乎有些苦恼，思考一会眉目便舒展开来，“来人，把岑公子搬到那边的树下，权做个摆件……岑公子如此用心，你们一定要好生观摩。”
戚游掩面做出副惋惜的模样，敏锐察觉到有道目光如针一般扎着自己。他随意看过去，瞧见了一个面若好女的……少年。
那少年人低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惜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
戚游笑着，朝那少年招了招手，“过来。”
姜弥深吸一口气，走出队伍向戚游行礼，整个人都十分僵硬，“殿监。”
戚游已经唤雀台管事拿来了名册，翻到这人的画像，“……姜弥，十七岁？”
他合上名册，打量物件般仔细观察着姜弥，蓦然笑了，“我当年蒙受殿主恩宠，也是十七。”
姜弥摸不清戚游想做什么，只硬邦邦地回应，“我入重云殿只求庇护，并非求殿主恩宠。”
“不，”戚游粲然一笑，衬得他容色极盛，眸光却是冰凉的，“重云殿所有人，都是供殿主挑选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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