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忙碌的日程本中开始辟出一大块空地,出入这片封闭莫测的私人领地。我们在玫瑰园里散步,玫瑰的主人为我讲述《四个四重奏》,他蹲在温室的泥土里,指给我看埋在其中的根系,以及每年在容器中生长出来的同样花种。
我实在费解于当下诡异的幕景,有人花费数以万计的钞票,让我听他说话,听他念诗。可另一方面,我的心像被一顶屋檐遮蔽的野狗,感激涕零地摇尾巴。我像一只乖顺又贪婪的大型动物蜷在他腿侧,让他苍老的手抚摸我的发丝额角,听他慢慢地念《醉舟》,我的梦中出现了一条在时间的涡旋中静止的巨船,将我从太阳苦涩的火焰中载走。
某个周四,我们在被玻璃温室圈禁起来的雨林中第一次做爱。
我的小腿从横亘的枯树上坠下,脚尖点在触感如驼绒的苔藓上,一直只在俱乐部灯光下显露出来的肉体,在日光下竟然流动着几分温暖与生机,他说这色泽如同新蜜。
我像一只被老练的猎手逐渐安抚的猎物,每一寸肌肉都逐渐融化,主导我的人动作轻灵优雅,指节却有带来海啸般无穷无尽浪潮的魔力。
由内而外的,皮肤和内脏都在因未明所以的快乐而颤抖、抽搐,如影随形的高潮几乎模糊了性爱与死亡的分界线。
我抬起屁股时,感受着一大滩液体迫不及待地从洞穴深处涌出,我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闷闷地笑,之前我还以为他不能人道了。
被我枕着的胸膛一动不动,威严的鼻息静止了,颈动脉的皮肤薄软、一片死寂。
用力地按压心脏,力道大到要将虚弱的肋骨压垮,呼吸注进苍老的嘴唇。我把脸贴在空无一物的胸膛,和轻软的、属于老者的皮肤相触。
我咒骂着去找救援,粗壮的大腿却不听使唤,我的额角重重磕在布景的野石上,也撞醒了我。黏稠的、湿润的液体顺着我的腿根滑落,我该怎么解释这一切?我能怎么解释这一切?
我机械地拖着双腿走出温室,月光照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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