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郎听见声音,赶紧从屋里出来,立即赔不是道:“铃铛娘,你看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们就是两夫妻拌个嘴吵个架,一下子说秃噜了嘴,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铃铛娘还是捂着脸,声音更悲怆了:“舅老爷,那就请您以后行行好,跟舅老夫人吵架的时候,再也不要拿咱们孤儿寡母的开玩笑了,人言可畏,我和铃铛经不住这些流言的!再说,舅老爷跟舅老夫人是主子哩,哪能背后这么说下人呢,舅老爷跟舅老夫人看我跟铃铛不顺眼,就将我们赶回朱家嘴去吧!”
铃铛娘说的是慷锵有力又赚人泪下,听得潘玉郎跟潘氏脸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又怕铃铛娘真的闹到了楚一清那儿去,当即又是赔笑脸又是说好话,铃铛娘这才放下手来,叹口气道:“舅老爷、舅老夫人心善,知道可怜咱们孤儿寡母的就好,楚姑娘还等着我去做饭呢,那我就不说了!”
见铃铛娘转身就要走,潘玉郎赶紧上前一步说道:“铃铛娘,这我们两口子拌嘴的话儿你就别望外处说了,尤其是楚姑娘那儿,楚姑娘一天的忙忙的,咱们就别给楚姑娘添麻烦了!”
铃铛娘看着潘玉郎那害怕的样子,装模做样的叹口气道:“这个是自然,再说这些话儿说出去也不好听,我虽然是个乡下女人,比不得舅老爷读过书,还是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铃铛娘说着,到了门口端起那盘子,慢慢的走出小跨院,那脸上悲怆的表情一下子就没了,面上立即换上另外一幅表情,“在楚姑娘面前装着老实,背后却说这些拐话,看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后得提醒楚姑娘注意才是!”
潘氏的怒火终于在铃铛娘迈出跨院之时爆发了出来:“这个铃铛娘,竟然这般说话,她她她,她这是讽刺你这个读书人连个乡下女人都不如呢!”
“够了!”潘玉郎虽然生气,可是再也不敢大声,赶紧扯着潘氏进了屋,低声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哩,你还跟人家抢这个争那个的,我看趁早算了,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潘氏冷哼了一声,心中自然是不服气,有什么,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乡下寡妇么,这要以前在她们乡下,这种女人是不能出门的,是非多也晦气!
两人正说着,就见潘有志进家来,摸起桌上的饽饽就啃了一口,有些闷闷不乐的坐在桌前,不耐烦的说道:“吵、吵、吵、就知道吵,你们除了吵还能干点正经事不?爹,你不说过跟姑姑说,让我去铺子里学做生意的么?怎么如今在府里打杂看门?我还跟春花吹了呢,说我很快就会做生意了,说好了攒了钱上门去提亲呢,这咋跟春花说?”
潘氏一愣,问道:“哪个春花?可是帽子胡同卖笑的那个?”
潘有志听潘氏这么一说,不乐意了,“娘,啥卖笑?人家就是长得漂亮些,容易招男孩子喜欢,你咋总说人家卖笑?你看见了?”
潘氏气得不行:“不行哈,那春花张着一双狐狸眼,这嘴角上面还有一个痣,一看就是狐媚不老实又懒又馋的主,娘是不会答应的!这如今,咱们可是住在大宅院里,你瞧瞧这府邸,以后等楚姑娘走了,这整个楚府都是咱的呢,咱们这样的家庭咋能找那种女子?有志,你听娘说,现在你跟以前可不一样了,你没听见这府里的下人都叫你一声有志少爷?少爷哩,虽说现在你只是传个话,干点杂活,可是慢慢的来,你爹会让你姑姑安排你去学做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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