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门已打开,”嘎吱“的声响叫人心慌。
崔氏很满意这个局面,笑了笑,侧手在耳拍了两下,当即就有五个兵士带刀埋头跑上高台将高台上的禁卫都绑了,崔氏看了看,纤纤素手遥指长亭,”把她也捆了。“兵士面面相觑,庾皇后挡在长亭身前,还没从石阔身死的消息中缓过神来,眼眶发红,”你当真以为陆长英和蒙拓不会回来吗?“
崔氏轻声笑道,抿唇笑言显得极为雅致,“我不希望他们回来,但若是他们回来了,捆了她,我也不至于走到绝地。”
庾皇后身形在抖,那兵士离长亭越来越近,石宣靠在长亭怀里放声大哭。台下已经有血腥味传上来了,石闵收服的内城禁卫军与效忠于皇帝一人的禁军终于拔刀相向了。新鲜的热腾腾的血腥味淌在冬日凛冽的空气中,戏台子上被兵士占领了,唱戏的戏子倒在浓墨重彩里,血流了满地,内宫禁军尚在负隅顽抗,台下喊打喊杀的声音愈发清晰,纵然庾皇后在长亭跟前挡得严严实实的,那兵士的手仍旧准确无误地攥住了长亭的手臂,长亭将石宣推到了庾皇后怀里,手缩在袖中将蒙拓送她的那只匕首一把拔开,若事情当真走到了那一步,那也决不能拖他们后腿。
天下不能落到石闵这个蠢货手里,也不能落到崔氏这个妇道人家手里。
外寇未驱,尚未国泰民安。
她不能成为蒙拓和陆长英的累赘。
兵士攥住长亭的胳膊,没敢用力,只轻声说了句,“劳驾蒙夫人别挣扎。”长亭回望其一眼,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见其重盔加身,是内城禁卫军的打扮,盔甲是深灰色的,上有红锈,这套盔甲不新了,说明这也并非新兵。
长亭笑了笑,“内城禁卫军是从各军千挑万选出来的,自古以来都是君上的心腹,君上将你们放在自己身边,不是为了捅自己一刀的。”
那兵士也笑,”人各有志,实在正常。“兵士谄媚地冲崔氏拍马,“更何况,微臣效忠的不也是君上吗?还是天命所归的君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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