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一直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很确定,陆长英不会牺牲她与长宁来成全陆氏。她更确定,在她唯一的哥哥心中,她与长宁和陆家一样重。
陆长英未看向长亭,却笑着看向真定大长公主,言辞间有清晰可闻的如释重负,“自是不会的。哥哥又怎么可能拿阿娇去联姻呢?若是石闵那小子当我妹夫,我怕是天天琢磨下毒憋死他。石阔...会是个人物,可惜石猛精明一辈子,一门心思全是嫡长子,他的路不轻松。我们陆长英的妹妹一路荣华,没必要陪他石阔慢慢熬,哥哥宁愿你是个富贵闲人,也不要你嫁得整日活在刀刃上。”
长亭也松了口气。
那就好。
其实她不怕陪着郎君慢慢熬的,只是那郎君甭是别人,若换了别人,甭说陪着在刀刃上走路,就是整日当个富贵闲人,她怕是也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你也别把自个儿折进去了。”长亭看了眼小阿宁,想了想捂着阿宁的耳朵才说了后话,“石家就一个嫡女,闺名石宣,长阿宁两岁,如今十岁出头。小姑娘是好的,纯善朴质,是石大人的掌珠,可当真论起来,同哥哥并不相配...嗯,换句话说,石宣是个好姑娘,可或许当不了平成陆氏的主母。”
这是实话。
长亭就怕陆长英为了护她,把自个儿交待出去。石宣与陆长英压根就不是一路人,石宣就像从前的自个儿,却比她更无法无天,养得十分娇,心是好的,可若要她处理平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更愈繁琐的事物...恐怕石宣并不合格。更何况,陆长英喜欢的姑娘不是这样的,陆长英很小很小时便说过,史上他最敬重的女人是班昭,退而求其次,哦,没有其次了。陆长英便是这样,自小便一本正经地严肃着。
陆长英愣了一愣,当即笑开怀,笑着笑着才道,“你哥哥如今只是一个瘸子罢了!坐在轮椅上起不了身迈不开腿,身边还跟了一个同生共死的美貌丫鬟,年岁又长石家姑娘太多,若石家姑娘当真是石猛掌珠,石猛决计不会提都不会提这桩亲事,阿娇你可信?”陆长英见长亭怔愣的模样,陡觉很是愉悦,“别将你家阿兄想得太吃香!在许多人家眼里头,恐怕都不乐意将女儿嫁进来!”
长亭脑子过了一过,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就是为什么...陆长英之后没提把百雀还回来的原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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