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将头闷在水里,咕噜了几个泡泡,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来。
她总算是将阿宁有惊无险地拉扯大了,并且拉扯出了一个正直、善良、温和的好姑娘。
长亭抹了把脸,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暖榻软软绵绵的,玉娘索性抱了枕头来挨着长亭睡,说了许久的话,说起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再说起符稽的激将,最后说起蒙拓带着重骑犹如神兵天降一般从稠山俯冲直下,玉娘揪着被角压低声音尖叫,“邕州他不要啦!?”
长亭忙拍了拍玉娘手背,示意她小点声小点声,想了想,睁大眼睛看向帐罗布,“我与哥哥本预备守十日,若石猛要出兵解围,十日足够或是石闵或是石阔带兵来豫州了,如果石猛不出兵,就让黄参将从后包抄,再让小秦将军倾全城之力剿灭他们,就算这场战役之后,平成尽是老弱伤残也不怯场...我也没想到是蒙拓来的,而且来得这么快...”
玉娘斩钉截铁,“他定是听见益王传出来的脏话了,便登时什么邕州,什么地盘都顾不上了,一心来救你。”
长亭摇摇头。
不可能。
她与蒙拓是看重情义,可绝非断后路来全情谊之人,她身后还有个陆家,蒙拓身后还有个石家,乱世当道,家族势力方为立身之本,长亭一直很清醒,而蒙拓比长亭更清醒。
直说到后半夜,到第二日早晨,长亭破天荒地睡过了头,一觉起来发觉窗棂外暖阳将好,珊瑚捧了只铜盆,碧玉端了茶盐立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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