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宛双目噙泪,猛然抬首,樱桃小口微张,似有震惊之意。她嫁了,可石宣比她小这样多年岁,若她给石家抹了黑,意味着连带给石宣也拖了后腿,照庾氏精悍的个性,岂止撕了她那么简单!
石宛心下一紧,张口便辩,“阿宛如何败坏石家名声了...表嫂莫要欺负阿宛年岁小,不知事!”
长亭面容微敛,挑眉看她,“如果没有那便最好,既是表嫂在教诲表妹,这教诲便当说在事发之前,防微杜渐这才是正道。往后表妹也是会嫁人的,平定内宅,管理庶务,相夫教子,石家出去的姑娘没有谁不是正房太太,这些都得学着点儿,虽说你叔父,我姨父位高权重又是护短的个性,可全靠娘家人撑,可撑不起后宅里头四四方方的那片天。”
石宛哭也忘了,捻着手帕看她,隔了良久,石宛再一哭,声音软得像只将出生的小羊羔,弱弱怯怯的,若叫男人听到兴许这一颗心便软乎了,长亭却遗憾自个儿不是男人,始终硬起个心肠,姿态难看。
“表嫂说得是...”石宛拿帕角擦了擦眼角,正襟危坐,手搭在椅凳上做了个起身的姿势,身边的丫头赶忙来扶,石宛一边躬身行了个礼,一边轻声再道,“那表哥的事儿...便托表嫂多操心了...”便也不看长亭神色也不听长亭后话,拐过屏风出去了。
人一走,满秀可以随心所欲地翻白眼了。
满秀忙着翻白眼,白春却忙着感慨,“您说这么多,大姑娘却什么也没听进去。”
长亭顾忌石宛小姑娘的脸面,也觉着石宛与陆长庆不同,她没存害人的心,看不清形势是蠢,可蠢却不是错儿啊,石宛她母亲没教好没透的东西,她隐晦地提点告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长亭说那么多,威逼利诱,先谈若她继续如此庾氏恐怕也会出手了,到时候就不是被训话那么简单了,再谈照石家现在的条件,石宛其实能嫁得很好,虽说世家大族的当家太太暂且不想,旁支的正头夫人却很简单,石猛又护短,只要一出嫁,恐怕日子比在冀州还好过很多...奈何这姑娘一句都没听进去。
长亭侧身问白春,“你是石家家生子,你说石宛与阿拓...”
白春赶忙道,“您可别想多了!郎君与大姑娘什么都没有!只是郎君以前练功练得勤快,到了夏天大姑娘差人送过几次茶水点心,帮郎君选过几次笔墨纸砚,做过几次外衫...”白春说着说着戛然而止,高呼一声,“可郎君全都还回去了的啊!而且那都是郎君十来岁时候的事儿了!”
主仆同心,长亭与满秀齐齐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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