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又点了点头,交待几句,“让人给百雀烫壶牛乳,若她着实怕得慌,就叫她进来挨着我...”话毕,再将头轻轻搁在陈妪膝上,却忽闻外间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之后车板上响起三声手指叩木之音,是陆长英在车窗外俯身轻声,“阿娇,你可还好?父亲让我来瞧一瞧你。”
兄长声音轻得就像将才的风,长亭一下子觉得委屈极了,语带哭腔。
“哥哥...阿娇怕得慌...有人在外面死了对吗?死了多少人?你还好吗?父亲还好吗?”
像只小猫儿似的。
陆长英笑起来,温声安抚,“都好都好,不怕不怕,没事了。咱们如今往弈城去,待入城,阿兄给你买糯米糍吃。”
长亭嘴向下一瘪,眼泪一串一串地向下坠,打在衣袂之上,迅速消失不见,抽搭了两下,心里头觉得自个儿有些窝囊,便渐渐止了哭,靠在窗板上,将青螺幔帐微掀了掀,探出双眼想去瞅瞅长兄。
却哪知陆长英没瞅着,反而瞅着了一个离马车极远,一半脸隐在暗影中,一半脸显在火光下,目不斜视端坐马上的陌生少年。
长亭当即撒手,幔帐直直垂下。
陆长英还在说话,话声风轻云淡很是清涟,“...阿娇先睡一睡,等你一觉睡醒,咱们就到弈城了...咱们再好好歇一歇...”
长亭直勾勾地盯着红泥小炉,忽而很用力地再眨了眨眼,兄长的声音还飘在车厢外,时高时低,她却陡然觉得安心极了,眼睛再眨了一眨,瞬时困倦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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