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徒负虚名,时时刻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士家子弟,叫个屁气度啊!
他娘的又不是穿得好看点,话说得好听点,粉抹得白点就叫气度!
长宁刚手背点额,正欲佝身跪坐之时,岳老三一个健步把小姑娘捞了起来,小长宁半个身子挂在岳老三手臂上,嗑嗑牙,一脸迷惘得像只白绒绒的兔子。
岳老三拢了拢长宁,笨手笨脚地帮忙理了理衣裳,对着长亭朗声笑起来,“阿宁叫岳番一声哥,岳番豁出条命去挡刀也没啥大不了。真要论起来,明人不说暗话,我当时答应搭你们三个姑娘是存了私心的。走江湖这么些年,我岳老三就像只凤凰,从不居无宝之地,若你从身上挖不出什么东西来,我岳老三没可能出手相援的。陆姑娘性敏且善思,不可能瞅不出来,你若执意要阿宁大谢就是打我岳老三的脸,臊我岳老三的皮了。”
“是存私心,还是有利可图,我不与三爷另论。一码归一码,只一条我陆长亭与幼妹都牢记着,三爷与阿番与我们有救命之情,便够了,做人不应太计较的。”
长亭眉目清浅地轻声道,“一路过来,我、阿宁与阿玉,同三爷是生死之交,家父常言人与人讲究一个机缘巧合,我们碰巧遇见了三爷,碰巧与三爷阿番一路同行...”抿唇笑了笑,“甚至碰巧变成了三爷的拖累,这些时日,我常想如果那日蒙大人并未出现,我们的下场大抵不会太好...饶是如此,三爷也没曾说将我与阿宁交出去。这份恩德,纵使掺杂着三爷的私心与打量,我与阿宁都不得不感怀。”
小姑娘娓娓道来,声音和着油灯昏黄的光亮,如碧水横波,极缓极平,也极真诚。
她可以耍手段,可以动心机,可以开了话头引导着岳老三往她想要的地方讲。
可这些她不想用。
人与人论交,是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拿真心换真心,你要勾心斗角,那别人自然也对你做表面功夫。
一路向冀州去石家,她如身陷龙潭虎穴,与人交好总比距离生疏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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