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眼神一移,却见胡玉娘肩头一直在发颤,拿匕首的手抖得没有办法蜷过来。
瞬时眼眶大热。
来人轻哼笑起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嬉皮笑脸地将手揣进袖兜里,“嘿!你这小娘子,为好不识好,我们带人救了你,还敢冲我吼!”
胡玉娘后背绷得紧紧的,并未答话,长亭却见她左手微不可见地朝腰带里抿去,是想要掏飞针吧。
长亭上前一把扣住,侧过身去轻颔首,温声谢过,“壮士拔刀相助,某感激不尽。”
来人手负于后背,认真瞅起来,老大没说错,这小姑娘不是平常人,论起来哪个饭都吃不饱的流民庶民有一腔养得这样好的声音和一副白嫩无暇的皮囊啊...那人眼光一转,嗯,这小姑娘旁边那个母夜叉也不是常人,横眉竖目的,我的奶奶个腿儿!那手上拿的匕首是真沾了血的!
来人咧嘴一笑,侧身让开了一条道儿,佝身请长亭向斜坡走,“姑娘请,外头血腥味儿重,风又急,正好上斜坡避避风,等弟兄们把这些废物清理干净了,你们再下来歇可好?”
她们还能下来?
能下来个屁!
长亭心下没憋住,学胡玉娘的口气骂声粗,心里头骂完就悔了,不太自然地侧容敛首,极温和地朝那人言道,“幼妹还在棚帐里。事出突然,容某先安抚完幼妹再上斜坡避风可好?”
那人连忙点了几下头。
长亭便拉起胡玉娘朝毡毯里走,一进去黑黢黢的,长亭火把朝前伸了伸,才看见小长宁捂着耳朵紧紧闭着眼,一抽一搭哭得满脸是泪,长亭伸手环住小阿宁,一下一下地拍小姑娘的后背,小长宁试探地半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看见长姐,便放声大哭起来,双手死死抱住长亭的腰,脸朝上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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