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丧礼是在一个Sh冷的清晨举行的。妈妈没办法即时赶回南部,所以是一位从未谋面的远房亲戚负责张罗一切。
那天,天灰得像从没亮过,灵堂外的塑胶椅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亲戚们的脸都被口罩和黑纱遮住,只能从眼神里分辨出谁在哭,谁在强忍。空气里混着香灰、菊花、纸钱和消毒水的味道,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穿着一身借来的黑衣服,袖口太长,鞋子大了一号,脚趾在里面蜷缩着,走路时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手里捏着一朵白菊花,指甲掐进花j,却感觉不到疼。
家人不在身边,没有人告诉我该怎麽做。我只能跟着大人们的步伐,低着头,鞠躬、焚香、跪拜,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模仿别人的悲伤。
有人在我耳边低声提醒:「等一下要记得跟着拜三下。」但我其实什麽都听不清楚。
灵堂中央摆着外婆的遗照,照片里的她笑得很温柔,和现在这个充满哭声和陌生人的地方格格不入。
棺木前堆满了纸钱和鲜花,纸紮的房子和金童玉nV在一旁冷冷地站着,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告别。
灵堂里的烛火摇晃,影子在白布上晃动,像一场永远结束不了的梦。司仪的声音在空气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指引着大家什麽时候要上香、磕头、换香、致意。
仪式进行到一半,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SaO动。我抬起头,看见妈妈出现在灵堂门口。她穿着一身素sE长裙,脸sE苍白,头发乱得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
她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我的弟弟,他才刚一岁半,还不太会走路,只会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角,睁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妈妈的身边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他低着头,神情冷淡,像是这场丧礼与他无关。
她的目光在灵堂里扫了一圈,终於停在我身上。我们的视线短暂地交会,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叫我的名字,可最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後把视线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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