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们的生活像被重新排过时间表。早上七点,父亲剃胡子、看邮件,母亲泡咖啡、整理报纸。他偶尔找不到袖扣,她走过去帮他系好,低声说:“你那只表又忘了上发条。”
他也偶尔回:“你怎么总记得这种细节。”
她不接话,只是淡淡一笑。
他们之间没有激情,但也不再是沉默或回避。是那种久经风霜之后的稳定——平静,却不冷漠。
有一个清晨,是我准备去律所上班之前。父亲站在落地镜前系领带,动作比往常慢了些。母亲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布料,替他绕成规矩的一圈。
动作一如她一贯的安静、克制。
就在完成最后一个结时,她忽然踮起脚,在他下巴上轻轻落下一吻。
那一下,很轻,却像是把某种持续紧绷的情绪松开了。
我站在楼梯上没发出声。只见父亲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地加深了那个吻,没有多说什么,拿起公文包出门去了。
母亲站在原地,看着门关上,转身回厨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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