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便也在凳子上坐下了,顺手拈起一支晚香玉,凑到面前仔细看了看,放进叶连翘选出来的那一堆花枝当中,沉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很清楚。自打我进了叶家的门,你们便多多少少都有些看我不顺眼。小丁香还是孩子。心思简单,反而能够很快就明白,我是真心想对她好,冬葵嘛。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也用不着我去花心思猜逢他在想什么,唯独是你,表面上对我礼数十足,从不与我争辩,几乎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依着我,但你心里怎么想,只有你自己清楚。”
叶连翘低低一笑:“秦姨你想多了。我对你有礼数,是因为你是长辈,你是我爹的媳妇。他要领着你回来,我们做孩子的没资格诸多意见,更不应该多嘴,何况,说真的,我也根本不在乎。”
“这个我信。”秦氏立刻将话头接了去。“家里多了一个人,最不在乎的那个。肯定就是你,横竖对你来说都没差。”
叶连翘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总觉得秦氏这话另有深意,想了想,终究憋不住,出声道:“你什么意思?”
“你心里明白,我也有数,用不着多说吧?反正,这也不是重点。”
秦氏又笑了起来,摆摆手,果然就将话题岔了开去:“我想跟你说的是,咱们不是对立的,既然现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拥有共同的利益。在外人面前,咱们就是一体,我甚至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不管有谁得罪了你,我都会尽全力帮你,但在咱们自家人中间,我也希望你能够坦诚一些。如果我有什么所作所为令你觉得心中不舒服,你大可以坦坦白白地告诉我,任何事都可以商量——相信我,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加理解你。”
“你……该不是……”叶连翘脑子都有点转不动了,心中生出某种猜测来,不由自主地往屋里张望一眼,拿不定主意这话究竟问不问得。
秦氏也并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缓缓摇了摇头:“说得太明显就没趣儿了,总之我今天同你讲的这一番话,你得空时好生想想。人难得来世间走一遭,我当然要事事为自己和你爹多考虑,但你记住,你和我的利益,未必一定是冲突的。天不早了,这晚香玉一时半会儿也选不完,不如早点歇下,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去找你爹给把把脉,倘有什么不舒坦便尽早医,省得拖成大麻烦,嗯?”
说罢,她便将手里的花丢开,径直进了屋。
叶连翘也是实在觉得身上不好受,在门外愣了半晌,果然找到叶谦,让他诊了一回脉,说是天气炎热,太过疲累,有点疰夏的迹象,倒也没开药,家里煮了一锅金银花水让她喝下,又叫来叶冬葵和小丁香,也分别喝了一碗,便催促着他们快些去休息。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