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程太守便长长地叹了一声。
“你心里是有数的,千江府一带,并非什么太平之地。旁处不说,单单是你们那清南县,一年到头,要办的案子只怕就不会少,更别提这府衙,糟心事,更是多得难以计数。程某既来了此地为官,便不愿浑浑噩噩混日子了事,自是想做些实在工夫。卫策,如今这府衙之中,得过且过的人委实不少,我心中认定你是个人才,有心留你在身边做个左膀右臂,你莫要叫我失望。”
说是“不勉强他”,但这话当中,分明透着点严厉的意味了。
卫策稍稍皱了下眉,站得笔直,冲他一抱拳:“程太守青眼,小人感激不尽。但小人自小便与母亲相依为命,此事只怕还要回去同她商量过……”
“这是应当的,衙门里当差的人,岂能忘了那个‘孝’字?”
程太守答应得很痛快,挥了挥手:“我听闻,这些日子因你受伤,你母亲一直在府城照应你,可对?既这样,你尽管回去同她商量,两日之后,还望你给我个准信儿。”
卫策点头应承,同他告辞,稳稳当当退了出去,却没打算立刻便与万氏商量,回到与宋捕快同住的那间屋,坐在榻上,自顾自沉思不提。
……
却说叶连翘,这日听了小密探丁香前来报的信儿,生了一肚子闷气,下晌松年堂打烊之后,一来是因为心里气不过,二来也是怕自个儿火头上乱说话,她便没依着往常那般再去医馆同叶谦他们会和,径自从南城门回了月霞村。
家里无人,冷锅冷灶,叶连翘便去灶房里烧了一锅水,将火调得极细,等它慢慢儿煮着,自个儿回了房中,将那一干用来制作面脂膏子的器具都搬了出来,坐在桌边慢慢地摆弄。
研磨药材、调和膏子,这些活计都是花时间费工夫的,最是需要人心静平和,若是有一点焦躁,事情便铁定做不好。她坐在桌边,苦兮兮的药材味一点点浮上来,扑在面颊上,也不知为何,整个人便渐渐地平静了。
她是决计不会任凭叶谦和秦氏摆布,稀里糊涂地便嫁出去的,只是,这事儿要怎么化解,需得想个好法子才是。叶谦平日里算是待她不错,她若遇上了麻烦,他也肯尽心尽力地相助,单单是看在这一点上,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与自己老爹撕破面皮地混闹,丢人不说,对她来说,这也绝没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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