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眉头微皱,天狐老祖为何对“虎兕出柙刀”如此看重?既然看重,有为何不携去飞升,反倒留在了狐族?其中定有内情。他摇了摇佘三娘,摇得她骨节“哗啦啦”作响,继续逼问道:“这埋雾谷的雾气是从来就有,还是最近才滋生出来的?”
佘三娘强忍着骨节酸痛,道:“久已有之,据说是外域天地开辟之初,便有这一片连涛山,这一处埋雾谷,极西之地荒无人烟,人妖二族殊少涉足,山脉大抵仍是原貌,未曾被神通法力毁坏。”
魏十七又盘问了片刻,见榨不出什么油水来,当下屈指一弹,一缕血气种入佘三娘眉心,将她手脚扭到身后,重重塞进石缝中,又捡起一块鹅卵石搁在她头顶,道:“乖乖待在这里,别让石头掉下来,否则要你好看!”
面对恶人的恶趣味,佘三娘只得报以苦笑,乖乖服软道:“不敢,还望魏宗主手下留情……”
魏十七丢下佘三娘,扭头望向埋雾谷,眸中血符转动,隐隐窥得些许异状,雾气中不管有没有天狐老祖做下的手脚,艺高人胆大,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他唤动磅礴血气,举步踏上前,才行出十余步,谷中雾气兜底翻滚,如同一锅沸腾的粥水,转眼向内聚拢,凝化成一头天狐模样,尾尻扬起一十二条狐尾,双眼空空荡荡,冲着他咧嘴一笑。
魏十七伸手一推,张开一层颤巍巍的血膜,三枚细如牛毛的“天狐轮回针”钉落其上,如活物一般拼命往里钻去,血膜鼓起三个小突起,只剩薄薄一层,眼看就要冲破血气束缚。魏十七将血膜一卷,收去三枚“天狐轮回针”,层层封禁,隔绝天狐妖力,不令其脱逃。
这一番交手兔起鹘落,魏十七心如明镜,三枚“天狐轮回针”不知祭炼了多少年月,无孔不入,灵性十足,连血膜都困之不住,看来天狐老祖的一缕意识,正落于埋雾谷中。然而照佘三娘所言,飞升先祖的意识降临此界,须得附身于血脉浓郁的后辈,这极西之地的埋雾谷,哪来的天狐族人?
没有天狐族人,只有一柄“虎兕出柙刀”!魏十七若有所思,他拂袖挥出一道血光,匹练也似地扑向对方,那天狐化身似乎知晓厉害,瞬息溃散为滚滚雾气,一溜烟缩回埋雾谷深处。魏十七不紧不慢向前逼近,转过湿漉漉的高崖,却见金南渡与商结绳双双栽倒在地,七窍闭塞,气息全无,如同死去一般。他弯下腰去,在金南渡胸口按了下,一丝丝薄雾从口鼻中飞出,疾射飞箭,被血气一扑,便消散于无形。
金南渡深吸一口气,双目一睁,顿时苏醒过来,一骨碌翻身而起,见是主人救了他,拜倒在地,感激涕零。魏十七照样救醒商结绳,待二人喘息少定,问明原委,与佘三娘所言大体相仿,宋培药被擒,虎兕儿追踪而去,深入埋雾谷,金、商二人没走出多远,就被雾气钻入七窍,倒地不起,浑不知发生了什么。
魏十七命二人老老实实守在谷口,不得擅入,金南渡与商结绳对视一眼,慌忙答允,主人如此慎重,此番来敌定不可小觑,还是安分守己,远离是非为好,免得一不留神栽进去,殃及池鱼。
雾气散去,朗朗天光之下,埋雾谷一览无余,魏十七寻着气机寻觅而去,行不多时,远远望见三株松树亭亭如盖,树下盘膝坐着一名小童,眉清目秀,正是虎兕儿,眉心嵌了一枚白/浊的玉珠,薄雾弥漫,忽散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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