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里陪伴着昏迷不醒的母亲,就这样渡过了北漂之後第一个在高雄过冬的年。
高雄的春天与冬天几乎都是热气的天下。
偶有一两个寒流过境高雄,对已经T验过北漂生活的我来说完全不成问题,即使我穿着一身薄夹克走在公司里,依旧会引起一阵惊恐,纷纷劝我多穿几件衣服,否则感冒就糟糕了云云,一堆高雄式的关心,暖得叫人忘了气温骤降这回事。
但至少这个世界,不再因为我喜欢打扮中X而紧张,而是关心我穿得暖不暖而紧张。
梅乃诗依旧帮我照顾母亲,我交给她我的三分之二的薪资,除了她的看护工资外,还有更多时候,是买菜钱。
我返家之後可以吃到放在电锅里温热的饭菜,日日不同。即使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她顾白天我顾晚上,但还是可以透过手机传讯互通有无。
我们的生活,平淡而处在一种安稳的轨道上,而我也逐渐喜欢上这种安逸,而非像过去在台北时日夜加班的辛苦。
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母亲的病情而拖延了,但我觉得这样也好,时间总是会让人看清一切,若她不属於我,只是过客,那麽我也不会再T验像与韵姬离别时的那种疼痛。Ai情的免疫力总是在粉身碎骨之後重生,至此,我知道我与Ai的付出与收纳的能力有多少,时间令所有粉红泡泡都破碎,留下的是rEn该有的平淡与保持距离。
然而梅乃诗还是陪伴着我,也陪伴着我不再醒来的母亲。从她的身上我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做平静与安心,这在过去是我与韵姬不曾有过的心境――
过去韵姬总是不给我任何承诺,我们虽有着亲密的情人关系,但如梦幻泡影,我要担心这些年的情Ai都有可能在她遇到所谓的「真命天子」而立刻倾倒败坏,可梅乃诗不同,我们虽不说破关系,却又是平淡踏实地过着每一天。母亲的症状一直没有好转,就像一路往下坠的失速的电梯,然後就在这样的昏迷之中,永远地离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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