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被缠得无法,苦着脸和丫头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
“表小姐且应付一晚,明日便无事了。”
丫头也点头:“是啊是啊,他……他两年不住谢家,想来不会待多久。小姐一觉醒来,他铁定已离开。”
姑娘不乐意地努了努嘴,想撒撒娇,但对着一个老婆子一个丫头也无用,不好发怒让她们笑话,便就故作大度地叹气:“那好,看在嬷嬷的面子上,在这破榻凑合凑合。”
语毕,她想起谢厌还没分府住的时候。
她虽是谢家表亲,但自幼养在这里,同表兄表姊妹们十分要好。唯独,这里头有个大她五岁的谢厌,与大家宛如仇敌,从小阴沉着脸,谁都不亲近。
他是克死母亲,被父亲抛弃的孩子,那一张脸活脱脱是上天的惩罚。
于是幼时一起欺负谢厌就有了太多借口,譬如被遗弃的废物、鬼脸、克母……种种场景现在想来,爽快极了。
但又有谁能料到,当年被他们当狗骑的谢厌,会在四年前,十六岁时,俨然变了一个人。
姑娘想起往事,心头有些不安,不由得低声嘟囔:“怎么二十年前没把他掐死在襁褓里……”
这话嬷嬷没听见,不然,只怕要立刻出去请罪。可离小姐近的丫头却听得清楚,僵在原地,似没料到刚及笄的姑娘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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